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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零一章我不欠你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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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幾歲的年紀。

兩鬢有白發,眼睛周圍有很深的皺紋。

那是因為長期的操心和勞累,所以和同齡人相比,要更顯老一些。

時笙閉上眼睛,想象著父親笑起來的樣子,儒雅、敦厚。

凱文發過來的只有照片,沒有任何只言片語的說明,沒說在哪裏,沒說季予南跪的是誰。

所以這些,都只是她的猜測,並不確定。

唯一能確定的是,照片上的墳地應該是在中國,這一點,美國和中國在建築風格上,有很大的差異,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
最後一條信息只有兩個字——時笙。

隔著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凱文對她的敵意。

那麽簡單粗暴又直接的不加掩飾的敵意。

時笙看著手機出神,直到屏幕自動暗下去,才起床洗漱下樓吃早餐。

傭人已經備好早餐了,見她下去樓,忙拉開餐凳,“太太,早餐已經準備好了。”

時笙在她拉開的凳子上坐下,眼角的餘光掃向對面空著的座位,傭人並不知道季予南不在,還給他擺了餐具。

一切都和他在時一樣。

似乎下一秒,他就會沿著樓梯走下來,穿著深色的西裝,袖扣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,身姿挺拔,輕輕裊裊的看向她。

沈穩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特有的磁性嗓音響起:“時笙,等一下去我辦公室,加班。”

於是——

時笙的目光隨著念頭看向樓梯。

沒有身姿筆挺的男人,也不會有聲音響起。

一時間,莫名的空落感從身體的深處傳來。

她克制自己垂下頭,安靜的吃飯。

傭人:“太太,先生還沒起床?”

這段時間季予南一直都住在這裏,雖然他們的相處方式和尋常夫妻相比,還是很奇怪,但她已經習慣了。

“他出差了。”

時笙的聲音聽著有幾分模糊。

季予南在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多需要他,甚至時時刻刻都想著要逃離他,但他如今不在,卻又覺得這棟別墅處處都是他的影子,每次呼吸,都纏繞著他的味道。

時笙想,她之所以那麽迫切的想要逃離季予南。

除了因為愛。

因為不堪其重。

還因為,怕忘不了恨,辜負了愛。

她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長的時間去忘記過去,如果一輩子忘不了,她怎麽忍心,讓他陪著她受一輩子的煎熬。

所以,憑著她有限的情感經驗,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離開。

等時間淬煉,徹底淡忘。

至於最終被淡忘的是仇恨或是感情,她就不知道了。

吃完飯,時笙趕著點去公司上班。

季予南不在,卻安排了司機送她。

剛一上車,司機就忙不疊的跟她道歉,“太太,實在抱歉,我昨晚本來是在公司樓下等您,卻一不小心睡著了,等醒來都十一點多了,傭人說您已經回來了。”

“沒事。”

“但先生那邊……”

這些都是新請的人,在稱呼上,也不一樣。

“我會跟他說的。”

司機這才舒展了眉眼,“謝謝太太。”

……

季予南是第三天回的公司。

時笙正在開會,她明天會正式回中國任職分公司的CEO,手裏的事大部分已經交接完畢了,機票也定了,甚至連行李都收拾好了。

只等著六點下班。

她在美國的事,就徹底告一段落了。

大概是臨走,所以顯得有幾分不在狀態,新任的副總經理已經來了,會議大部分都是他在主持,只是偶爾有需要時笙發言的地方。

大多時候她都像一灘靜止不動的死水。

時笙皺眉看表——

還有三個小時。

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。

會議被打斷,正在發言的新任副總經理不滿的擡頭,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,面上的神情變了幾變,恭敬的起身迎上去,“季總。”

時笙也跟著擡頭,看向站在門口的季予南。

他還穿著凱文發給她的那幾張照片裏的那一身衣服,大概是淋了雨的緣故,不同往日的筆挺工整,皺巴巴的顯得風塵仆仆,容貌疲倦,眼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。

他看著時笙,眉頭緊鎖,“時笙,你出來一下。”

時笙朝一群看熱鬧的人說了句‘抱歉’,起身朝季予南走去,聲音壓到僅有兩個人才能聽清的音調,“你這是有多久沒洗澡了?”

他這一身其實也並非狼狽的不能見人,衣服上的褶皺完全是在能看的範圍,身上也沒味。

但乍然見到他這副模樣,時笙還是不太習慣。

大概是男人頭發短,易打理,洗澡和洗臉一樣方便,季予南在家每天早晚都要沖個澡,一身西裝,永遠是挺括筆直。

“三天。”

季予南這趟來去匆忙,不止三天沒洗澡,這三天,他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。

他趕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,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。

即便以後留時笙一個人管理公司,也不會出太大的紕漏,即便出了紕漏,他給她留的錢,也足夠她衣食無憂一輩子。

季予南扣住她的手腕,不由分說的帶著時笙朝電梯口走。

男人的步伐很快,時笙跟的有些費力。

她皺了皺眉,小跑了幾步與他並肩,“季予南,我還在開會。” “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,再則,你明天就要去中國的分公司了,這邊的會議開不開都沒什麽要緊,”季予南低頭看她,薄唇輕啟,沙啞的嗓音很是磁性,但說出的話卻並不中聽,“新任的副總經理比你能

力強。”

時笙翻了個白眼,不語。

這一點,她反駁不了。

電梯門開了。

時笙剛要邁步,便被季予南給拽進去了,動作幾乎可以用粗暴來形容。

她撞在電梯的墻壁上,左肩膀麻麻的疼。

轎廂因為她撞擊的慣性,整個都晃了晃。

“季予南……”

她擡頭,怒目相視。

男人絲毫沒將她的怒意放在眼裏,朝她走了幾步,捧著她的臉,低頭,吻上了那雙塗著薄薄一層唇膏的粉嫩唇瓣。

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拆股入腹。

季予南將時笙緊緊的抵在墻壁上,膝蓋強勢的壓著她奮力掙紮的雙腿,捧著她的臉,逼迫她擡頭,迎接他,回應他。

時笙:“……”

她的雙唇被他吻的發麻發痛,緊緊糾纏,掙脫不開,

“嗚。”

時笙皺著眉掙紮。

但她這點力道,在季予南面前,便如同一只弱小的貓兒一般,根本不值得被放在眼裏。

季予南沒按樓層。

就這樣用力的吻著她,仿佛沒人來開門,就要吻到天荒地老。

時笙心裏慌亂,她能清晰的感受到,男人失控的情緒。

逼仄狹小的空間裏。

男人的喘息聲明顯,偶爾夾雜著親吻時發出的聲音。

空氣的溫度逐漸升高,變得滾燙。

時笙就像一條被扔到岸上的魚,微啟著唇,迫切的想要呼吸氧氣。

場面一觸即發。

但他的手,卻始終貼在她的腰上,沒有進一步侵犯的舉動。

良久。

季予南松開她,額頭貼著她的額頭,聲線不穩的說道:“時笙,我不欠你了。”

聲音裏,還帶著明顯的情欲的沙啞。

兩個人彼此僵持,像一場無聲的博弈,似乎誰動便輸了。

男人的頭枕在她的肩胛上,急喘的呼吸漸漸變的平穩,良久沒有動靜。

時笙甚至以為他睡著了。

維持著這樣一動不動的姿勢,整個肩膀都僵了,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,咽了咽口水,推他:“季予南……”

男人沒動,卻從胸腔處傳來輕微的震動,“恩?”

“你先放開。”

季予南睜開眼睛,沈默了兩秒後才緩緩的松開她,站直身體,目光深邃的盯著她被紅暈覆蓋的小臉。

被他這麽專註的看著,時笙尷尬,故意沈下臉,“你那……”

聲音卡住了。 她幹咳了一聲,“你那句‘不欠我了’是什麽意思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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